话说「难」

往往有学佛的行人觉得成就很难,也有不少行人因为过不了各种难关而放弃学佛,导致最终自我沉沦、堕落下来。

阿王诺布帕母在《戒律论略释》中开示:

「难行戒:此为能行可行然非易行之戒。究其之性,言者有三,如下所明:

一、大财富然而乐意施舍。

二、遇有急难乃至死亡,于所受戒,守持无缺。

三、一切行住时中,安住正知正念,于所受戒,即使轻戒,守持无缺。总之一切难行之行,一切难行之处,均能迎难而上,克难而行,亦莫不是难行戒。」

又开示:「菩萨之证,原非易事!需诸多戒性严而守之,且慈悲喜舍,悲悯众生,以三业相应之心,求住上师正念正知之教诲,愈难行之行,愈难成之事,愈须锲而不舍,行持无缺,愈坚定上师之意,毫不松怠,如此则菩提大道光明无量,于己于众生同可获无上之殊胜。」

难,是修行人应该去克服的。为什么我们会觉得难呢?觉得难的地方就是我们行持有缺的地方,就是因为我们这方面努力还不够。所以,「难」恰恰指点了我们需要努力的方向。

觉得脱离世间诱惑真正修行难,说明无常心不够;

觉得消除三疑难,说明坚信心不够;

觉得抛弃世法成就解脱难,说明出离心不够;

觉得依法落实修行真正为利众生难,说明实愿心不够;

觉得每天坚持做功课时时离恶积善难,说明精进心不够;

觉得行自利利他菩萨道难,说明菩提心不够;

觉得忍辱难,说明悲心不够;

觉得接引众生难,说明自己的身、口、意三业还没有符合佛菩萨的一切。……

正是因为觉得「难」,才提示了我们应该奋进的方向,而「难」也是我们攀上成就巅峰的台阶。一个人能深发肯心,则虽难而易,如果但随流俗,则虽易亦难。学佛修行的人应该迎难而上,克难而行,把难踩在脚下,践踏而过,勉力超越诸难,成就的目标就在这艰难组成的台阶上方。

惭愧佛弟子  智觉


「玩」的哲思

在开往桃园国际机场的大巴上,司机正与邻座的一位同行聊着天,这位朋友刚离开了公司正准备回南部老家,他对司机先生说:「我一星期前就决定不跟他们玩了,在台北待了一年,发现实在没有玩头,所以假也没请,就跟他们说拜拜啦!」

听到这话,突然提醒了我,人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:「人生如戏」;既然如戏,那不就是一种「玩」的心态?然而能把工作中的压力与不愉快,用「玩」字轻松带过,而不会患得患失,甚或愤世嫉俗,使人顿然觉得生命的尊严与超然。

童年时天真浪漫,好像真的活在玩的世界,但是当你问他们每天过得愉快吗?答案往往都是否定的,因为大人已给他们设定了种种框框:读书→考试→上名校,课余的电玩与电视也只是变成逃避沉重课业的一种宣泄,孩子们不懂什么是人生如戏,却已成了戏中受摆布的傀儡。

青涩的少年少女们,好像初识玩的滋味,郊游、烤肉、E-MAIL,不然就是谈偶像,赶时髦……。看起来,似乎玩得很充实,然而因为对生命本质的无知,一味追求外在的感官刺激,结果疯狂过后,却换来更严重的失落;所以摇头丸、性派对、混帮派……让他们玩进了不可自拔的地狱深渊。

进入了中年,玩出了家庭、事业,也玩出了皱纹、白发,每天忙进忙出,像蜜蜂似的绕着股票、房产、美食、酒色……。社会上一出现什么新鲜事,大伙儿就一窝蜂的钻进钻出,直到筋疲力尽,失去了快感!然后又四处寻觅, 朝下一个自己都不知的目标扑去。可是商场上那里有永远的赢家?怀着侥幸投机的心态,注定走上覆败的命运;美食佳肴,虽可逞一时口腹之快,却因恣意杀生害命,惹来黑业缠身。

沉溺色欲,更好比飞蛾扑火,泥象入河;狂风暴雨之后,也只能剩些残花败絮;结果呢?自然也是「浪沙淘尽,千古风流人物」。

对于老年人,说「玩」字可要小心了!因为不是招来白眼,就是自哀自叹:都一把老骨头了,还玩什么玩?想得开的,还做做太极操、韵律舞,不然就打个卫生麻将;想不开的,每天只是坐着杀时间,满脑子却仍烦恼着儿女的结婚生子,升官发财;就这样,一直玩到疗养院,ICU及火葬场……。

人生如戏,因为它终将落幕;

戏如人生,因为它假假真真。

玩了一辈子,有几人能真正活在当下?

为了参悟这亘古之谜,于是有人隐入了老林,遁入了石窟;他们餐风露宿,面壁冥思,放弃了人们所谓玩的权利,为的却正是一探这「玩」的本来面目。

终于,皇天不负苦心人,在一片灵光乍现中,他们开啓了宇宙真理之门。

原来六道众生玩得如此痛苦,就是因为颠倒执著,五蕴不空,把幻化无常之身心世界,当成永恒不变的真理;结果一辈子认贼作父,轮回生死, 终无了期。圣者们打破了凡情之锁,于清净自性中不执不染,无来无去,所以才能纵横三界,游戏人间。于是该下山的下了山,该出洞的出了洞;因为他们掌握了「玩」的最高境界:「轮涅原不二,烦恼即菩提」,所以一样是吃饭穿衣,却能「万古长空,一朝风月」;一样混迹红尘,却能「百花丛里过,片叶不沾身」;他们玩得何其惊天动地!何其潇洒自由!

大巴突然放慢了速度,广播器中传来车掌小姐的声音:「各位旅客,机场到了,请大家准备下车!」于是一批批旅客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,神色匆匆的各自奔向不同的航站,只留下我一人兀立车边,脑子里浮起禅门中的一则公案:有僧问禅师:「大事既明,为什么也如丧考妣?」师曰:「不得春风花不开,花开又被风吹落。」

幻生  笔于旅次途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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